维也纳·十三区·天命组织总部
“普朗克教授，请不要再做这种标新立异的事情了”
评议会的某人通过匿名发言的装置敲打着这位北美支部的名义上的负责人。
“这是教学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你在大惊小怪什么”
普朗克面带微笑，只是大家都看得出来那笑容假得就跟什么似的
这只不过是一个表面功夫，就跟评议会明明知道他们没办法把北美支部怎么样也还是要做这些无聊的述职工作一样
“教学可不是违背组织原则的借口”
“这种程度的自主权，北美支部也好，42实验室也好，都是有的吧”
普朗克双眸微眯，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不好交流
“42实验室是欧洲支部的一员，流程还是要走的”
另一位成员的语气稍微平和些，说法也显得更像那么回事些，好像很按规矩来的样子
普朗克教授显然不吃这一套，说是好一些，其实在南希公主身边的人，对待评议会的态度能好到哪里去呢。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要收回哪一边的自主权呢”
“不，不要这么偏激地理解，我们只是从程序角度探讨问题，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
对方似乎是作为和事佬存在的一位，并没有因为普朗克的态度而生气
“那么我也提醒一下”
普朗克换了口气，把自己的态度放得平和
“自主权乃是研究机构的生命之源，如果事事都需要先走程序然后报告等流程审批，从学术活力来讲，等同于灾难”
“咳咳咳，话说回来，爱迪生的情况呢”
眼见双方各执一词而且大有在这一点上磨下去的意思，第三位发言人决定转移话题。
“哦，你说南希公主啊，她可有意思了”
普朗克换上笑脸
“据我手上的证据，她在帮助训练组织外的军队”
“她是打算谋反？”
“不不不”
普朗克耸耸肩
“美国政府的请求——双方签署过非致命性武器研发协议，所以应该很难拒绝吧”
“搞什么鬼，只是治安型军队吗……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普朗克教授”
对方被普朗克这样不想正常交流的态度弄得非常头疼
“我只是看各位刚才好像挺严肃的样子”
“评议会当然要严肃，请不要把那些不好的外国习惯带进来”
这方面大概是有地域歧视的意思了，但是普朗克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摩擦，北美支部和评议会之间的问题大得很，地域歧视根本不值一提。
“抱歉，我是土生土长的巴伐利亚人，没办法”
“……各位，别跑题”
光是声音就颇具长者威严的某位发言。
“北美支部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们今天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
……
纽约·曼哈顿·爱迪生大厦
“所以，那个所谓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薛定谔已经和普朗克说过很多次，她对她和评议会之间的友好交流不感兴趣，但是普朗克从来都不改，每次都要反复强调那些毫无营养的交流细节。
尽力维持着一副平静表情的薛定谔就像刚才在忙着工作的人并不是她一样——实际上她已经在短短的二十秒内连续看了四次表了。
“由我来说明吧”
打断了薛定谔工作的肇事者之一的芬兰人装模作样地推了推那副金丝边眼镜。
“总部之前主动借给了42实验室一份还未发表的死海文书古卷你还记得吗”
“啊，所以呢？”
薛定谔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你们从这种只有三四千年历史的东西里面发现了什么价值五万年的东西吗？”
罗马卷对于这些蛮荒时代的玄幻古董丝毫不感兴趣
“我先确定一个问题”
芬兰人的表情有些严肃，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薛定谔感受到其重要性
“在物理里面是不是有一个以6626070开头的常数，我是说，在十进制情况下”
“6626070？那不就是普朗克常数吗”
薛定谔不觉得一个认识艾玛·普朗克的人不懂这个，更何况这种在她看来就是常识罢了。
“那是不是还有一个1054571？”
“那是我建议的约化普朗克常数，怎么了”
完全不明白芬兰人的意思，罗马卷又扫了一眼挂钟
他们两个已经浪费我三分钟了
“这两串数字出现在了这个只有三四千年历史的文稿里面！”
芬兰人十分凝重的样子让薛定谔稍微愣了一下，罗马卷在确定对方话里的意思之后终于把注意力从挂钟上移开
“什么？”
“不止如此，你看，虽然符号体系不同，但是这个模样古怪的纹章，把它拆开来看，你不觉得这很像微积分里的公式吗？”
这个男人越说越激动，甚至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就伸到了猫耳博士的面前
“离太近了，我没办法看”
于是某物理博士无奈又尴尬地后退一步，扫了一眼对方笔记本上的东西
“有道理……但是不能证明什么”
“你觉得这真的只是纯粹的巧合吗？”
芬兰人一副“这都还不够算是证据”的表情
“所以呢？”
从来都抱着往坏处想的观念的罗马卷反问对方
“你难道觉得这是那帮犹太人从哪个前文明遗迹里面抄来的？”
“没错！”
“啊？”
这下反而是罗马卷被弄不明白了。
“先说结论吧，这个东西非常非常非常有价值，它记录了一种我们未曾想象过能量转化方式，你先看这个”
芬兰人指向某一张纸，薛定谔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实际上她只看了一半，也只需要看一半
“论文？”
“是的，就是论文，虽然这玩意本身就是一堆意义不明的阿拉姆语加耸人听闻的标题，但是如果把它当成输出结果，一个另一种文字经过简单代换加密的结果”
“等等……简单代换加密？”
“凯撒密码。想象我们是那些犹太人，我们看到前文明遗迹的文字但是不认识，那么要解读我们该怎么办”
“给每一个字母编写对应的词……一个一个的对？”
“没错，只要解决掉这个问题，那么破译结果就非常简单了，只需要我们一一对错就可以了”
“既然这么说了，那应该结果就没问题，所以那个能量转化方式是什么？”
罗马卷只想听重点
“将崩坏能遣返变成普通能量的方式”
芬兰人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出了那个让薛定谔第一反应上是“不可能”的结果。
“没什么不可能的，热力学第二定律约束的是普通内能，虚数侧的崩坏能可不包括在内”
爱迪生双手插在口袋里，她似乎偏好男装，就像薛定谔偏好猫耳帽子
“但是…条件方面应该是超高崩坏能密度，那样的情况下可控性也趋近于零……”
“不，不是趋近于零”
爱迪生眼中闪着有些疯狂的光芒
“你忘了律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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